晓璐出嫁
10月9日是潜荣的女儿结婚的大喜日子。天遂人愿,连续几天的雨天一下子放晴。清早,我随着迎亲的车队前往新郎的家乡——宜都。
金秋十月,收获的季节。雨后的宜昌,空气格外清新。在去宜都五眼泉镇鸡头山村的公路沿途,栾树枝头绽放着红花,鸟儿欢唱,桂花飘香,橘子沉甸甸地压满枝头。快到新郎家的路口,一道恭贺新郎、新娘新婚的彩虹门,一对高达十余米的金龙矗立在我们的面前。新郎的家人和乡亲涌在路口迎接我们,新郎的大爹、三爹、四爹、幺爹都头戴着纸做的小高帽、身背着火棍、火钳、锅等家什站在人群中。婚车车门一开,新郎的幺爹抱起新娘送到早已经准备好的花轿里,然后四位叔公爹爹笑盈盈地抬着花轿。路上,不时地有人打着“擦汗”的幌子,往四个爹爹脸上涂黑、涂色,俗称“打花脸”,这是宜都当地娶儿媳妇逗公爹的婚俗,也是古代历史上流传下来的“老公公扒灰”故事现代版的演绎,众人笑着、逗着,好不热闹。当花轿抬到新郎家楼房新搭的喜棚时,鞭炮震天响,礼花飞满天,新郎从轿中抱起新娘在众人的簇拥下送至二楼的新房。
婚礼由宜都“福满堂婚庆公司”主办,婚庆的布置十分现代,红地毯、罗马柱、玫瑰花布局、象征幸福的香槟塔、一对新人的巨幅照片都和我们宜昌大酒店的婚礼布置不差上下。吉时一刻,青春帅气的主持人带着磁性的声音走上婚礼台。英俊的新郎手捧鲜花走到手挽岳父的新娘面前,郑重地单膝跪地,恳求岳父将钟爱的女儿嫁给自己为妻,这一刻,喜棚里很安静,众人都在静听一位男子汉要给予自己所爱的人一生幸福的的承诺和新娘对自己钟爱的、要托付一生的男人的应诺。新娘的父亲郑重地将养育了多年的女儿交付给值得信任的女婿,在新郎挽着新娘走向婚礼台的那一刻,我看到了这个大男孩的稳重,身上透着的聪睿和内在的潜质。在众人的见证下,一对新人完成了一生中最为重要的婚礼大典。紧接着,我们在城里绝对享用不到的、富有乡俗特色的、乡村版权的流水席开始啦。村里德高望重,有指挥能力的魏爹爹是“知客”,招呼着乡亲们入席。“流水席”,不虚此意,就是从开席,不论老少,有位子就坐,没有邻桌间互相敬酒,吃完离席,接着另一拨人坐下来吃,接连不断,人多时,中餐未了,晚餐又接着吃,直到所有的人都吃完了才收局。席上,换了装的一对新人在新郎母亲的带领下,拜谢各位宾客,新娘手中托着盘子,客人们不停地往盘子里放百元、伍拾、贰拾、拾元不等的人民币,伴郎和伴娘为客人们送上象征喜庆和早生贵子的喜糖和两个喜蛋(这在葛洲坝可是骂人的哟——“二球”,哎,没有办法,地域文化的差异)。婚礼台上,新郎家邀请的演员唱着祝福的歌,跳着欢快的舞。演员们的水平不低,不仅唱功好,舞也跳的好,什么街舞、草裙舞、民族舞、印度舞、现代舞都在台上展示。最引人眼球的是辽宁来的一对“二人转”演员,可谓多才多技的杂家。二人“荤”、“素”都来,不仅唱着“二人转”,串着小品表演,那小伙还能一口气翻十个跟头,从台上翻到台下,又从台下翻到台上,赢得众人的叫好声,最绝的是用鼻子吹葫芦丝《月光下的凤尾竹》和小到10公分的,大到1.5米的手帕不停地旋转,让人不绝地叫好。台上的激情感染了台下的观众,小伙子,姑娘们也纷纷上台亮一嗓。新郎的家人更是跃跃欲试,堂弟、堂妹、表弟、表妹都上台表演,为哥嫂新婚送上祝福。新郎家的表妹的一段舞蹈,真有专业舞蹈演员的范,让人感觉她就是一只不可多得金凤凰,会在不远将来在更大、更炫的舞台上飞旋。婚礼舞台上不光是年轻人的专利,新郎的三爹——五十四岁的老汉跳上台唱歌,四爹也上去抢着话筒。嘿,还真有品,音唱的准,词吐的清,调也拿的好,幺爹跟着凑热闹。三个爹爹台上唱,台下的大爹也按捺不住上台,来了一个四位叔公爹的兄弟小合唱。姑姑们也不逊色,小姑台上高歌一曲,富态、大气的大姑挺有台风,最让人刮目相看的是姑爹的一首《北国之春》,唱的可真叫那个好哇,让我们不绝地感叹现代乡村人的时尚,有品,可谓藏龙卧虎。新郎家再热闹也没有放过新娘家的人。主持人一个劲地鼓动众人让新娘的家人讲话、唱歌。可怜我们送亲的人就是四个五十过半的阿姨和二个姨公,再就是腼腆有名的二舅和二个舅妈。潜荣抱着我和赵云的肩膀,央求我俩代表晓璐的娘家人凑个热闹。在这喜庆的气氛中,我早已被感染,被激动,拒绝是没有理由的。我走上台,几句祝福语,赢得热烈的掌声,当赵云即兴舞蹈,我的一首《遇上你是我的缘》曲罢,台下的热情让人十分感动,我真佩服赵云,没有编排,没有准备,跳的是那么自如,顺畅。
长期生活在城市,难得来到乡村,我悄悄避开众人,在田间小路上走走。新郎家楼房的后面种了好多树,楼前种了一大片的橘树,望不到头。橘树下种了些我不知道叫什么的农作物:散养的鸡在橘园里跑着:楼房的左右两边都有鱼塘,一位老人坐在塘边悠闲地钓鱼,鱼网里装着好几条鱼:鱼塘四周有主人家种的小白菜、辣椒、汉菜等各种蔬菜的菜地,看着收拾整齐和布置有序的农田,足以说明主人家的精明和能干。此时我真羡慕住在这里的人。他们每天都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能吃到没有农药污染的果蔬和没有助生长的激素饲料喂养的禽畜,享受着上天赐予的环保待遇,这都是我们需要的,期望的。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真幸福……那边的热闹还在继续,楼前的牌场也好热闹,十几个老年人玩着他们叫“上大人”的纸牌,那么专注,丝毫不受婚礼上喧闹的影响,看他们的玩法,完全搞不懂耶。
我一生以来参加过数不清的婚礼,唯有晓璐的婚礼花样倍出、惊喜不断、笑声不断、乐趣不尽让我眼花缭乱,浓郁的地方特色,捧腹大笑的趣味婚俗使人大开眼界,如果将在馨岛国际大酒店举行的婚礼喻为一朵盛开的牡丹花,高贵、典雅,那么晓璐的婚礼就是春天里满园盛开的鲜花,百花齐放,雅俗共赏。我作为潜荣的老同学,孩子们的长辈,我衷心地祝福晓璐,愿她和婆家人的相处像婚庆那天一样,众星捧月,和和美美:她的生活像婚宴的菜肴那样丰盛,有滋有味:她的一生像婚礼那天一样喜庆、幸福绵长。